《霸王别姬》是哥哥经典作品之一，包含了中国京剧的古典美、不合年代的禁忌之爱跟深深的遗憾。
“人纵有万般能耐，可终也敌不过天命啊！
那霸王风云一世，临到头…就剩下了一匹马和一个女人还跟着他！
霸王让乌骓马逃命，乌骓马不去！
让虞姬走人，虞姬不肯。
那虞姬最后一次为霸王斟酒，最后一回为霸王舞剑。
尔后拔剑自刎，从一而终啊！
人，得自个儿成全自个儿！ ”——李碧华
“想要人前显贵，必得人后受罪。”
电影一开始，只见一名女子匆忙地抱起一位小孩赶到一戏院外，那小孩便是小豆子。身为青楼的女子，在经济上有问题，何况是带着个孩子？而且还是个男孩……
因小豆子天生六指，不适合唱戏，女子只好忍痛带去外面斩断了小豆子多的一只指头，这也意味着”阉割“。
在戏班的日子很苦，幸好有师兄小石头一路的照顾、扶持，小豆子才能撑过来。天生秀气的小豆子被选为旦角，却屡次唱不好《思凡》的下半段，因从小生长在青楼的缘故，小豆子对性别的认同始终处在模糊地带，不断在内心深处提醒自己是“男儿身”的事实。
这股莫名压力下，使得小豆子老念错： “我本是男儿郎，又不是女娇娥。”
直到在一次重要场合下，小豆子又再一次地念错，使得小石头也不能出面保护他！这让小豆子第一次有了“这样下去会失去小石头”的心，这也是第一次，小豆子成功唱对了《思凡》的下半段。
这也意味着，小豆子舍弃了“男儿身”把自己真切地融入了戏里。只是这个新的结尚未稳固，小豆子还有机会能够找回自己，张公公的出现，玷污了小豆子，完事后在路上，小豆子捡到一个弃婴，这让小豆子想起了自己的身世，还有被抛弃的阴影，他决定收养了那名婴儿，由戏班共同抚养。
多年后，小石头与小豆子成为了有名的角，小石头改名为段小楼，小豆子则改名为程蝶依，二人每每演出都造成万人空巷。只要能和小石头在一起，小豆子甘愿成为虞姬，也乐于这样的角色，而此时的小豆子，似乎忘了自己本是男儿郎……
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下去，直到袁四爷的出现，两人面临第一个危机，袁四爷指出，霸王本该是七步，但段小楼只踩五步，虞姬则人戏不分。
第二个危机则是一名烟花女子"菊仙"的出现，一日段小楼去青楼，为逞一时之快，冲动之下答应娶菊仙为妻子，消息传到蝶依那，往日的伤疤痕又被揭开。
一是被母亲夺去性别，二则是被夺走幸福（同样都是青楼的女子），这让蝶依的妒心再度燃起，直到段小楼跟菊仙成亲的那天，他才意识到师兄对过去的情份淡薄，这也让蝶依下定决心与师兄决裂，从今往后你唱你的我唱得我的，就此，霸王和虞姬彻底决裂。
“是你横在了霸王和虞姬中间，其实，你也是虞姬，是霸王的另一个虞姬。不怪你。” 或许就是菊仙与蝶依的心声吧！
“说好了唱一辈子的，一辈子就是一辈子，差一年，差一个月，差一个时辰，差一秒都不算一辈子。”
直到段小楼得罪了日本高官，为救段小楼，蝶衣只得硬着头皮给日本人唱戏，并且与菊仙协议，希望借此能让菊仙离开小楼的生活，回归以前有霸王跟虞姬的生活。后来，小楼是回来了，但菊仙并没有依照诺言离开小楼，反而是小楼则怪蝶依为日本人唱戏不谅解，连一句问候都没，气冲冲地与菊仙坐上蝶依准备的车子，留下无助的蝶依在陌生的环境黯然神伤。
其实看到这一幕我很纠心，蝶依就是虞姬，虞姬就是蝶依， 虞姬对霸王从一而终，然而霸王的世界不见得只有虞姬一人。
两人之间的风波，很快便惊动了戏班的关师傅，关师傅把二人叫回来好好教训一番，才使得二人的关系得以缓和。后来师傅猝死，蝶依和小楼又重新收养当初捡回来的那个孩子小四，二人才又勉强走在一块，一次在国民党斗殴风波中，菊仙失去了孩子，而蝶依也因之前帮日本人唱戏，被冠上汉奸的罪名，菊仙也趁此时踩出反击，逼迫小楼要与蝶依划清界线，也还了之前蝶依救了小楼的恩情。
深受打击的蝶依，早已不在乎是否能获救，直接在法庭上歇斯底里，大声嚷嚷：“你们杀了我吧！”“如果青木还在，京剧早已传到日本了！”但国民党的一个高官出手救下了他，只因他和日本官员青木一样，欣赏蝶衣的才艺。
1949年以后，京剧已不再受到重视，使得二人无法一展长才，蝶依染上了鸦片，严重影响嗓音及精神，在一次演出中破音，使得他下定决心戒毒，在这过程中，菊仙与蝶依难得出现短暂的友好关系，彼此在身上找到慰藉， 对蝶依来说，同是青楼女子的菊仙让他想起了内心深处对母亲最深切渴望，而菊仙在他身上，似乎也能够弥补失去孩子的痛苦。
动荡时期，小四为了报复蝶依不让他成为角，逼着小楼揭发蝶依，小四更想取代虞姬，不料段小楼去拒绝演出，蝶依为了大局苦劝，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。迫于压力，小楼忍痛揭发蝶依，而这次真正的伤透了蝶依的心。
当楚霸王都跪地了，这京剧还能不灭嘛？
大受刺激的蝶依受不了打击，当众揭发菊仙曾是娼妓的事实，这也迫使小楼与菊仙划清界线，绝望的菊仙选择结束生命。他们争了一辈子，却都输给了段小楼。
十一年后，历经沧桑的二人再次演出《霸王别姬》， 在排练之中，小楼脱口说出《思凡》，下段却故意抢先说错第一句“我本是男儿郎。”让蝶衣不自觉地误念作“又不是女娇娥。”
是啊！这么简单的一个小陷阱，这一错就错了十几年，原来自己从就不是女娇蛾，而是货真价实的男儿郎，十多年来，全是一场空，虞姬该结束了，而蝶依也是。为了留住这场梦，蝶依选择自刎，让这场梦永远的停留在这里……
“我想虞姬即使自刎于剑下，那一刻，她亦是幸福的，对望的眸中，她看到生死相许的来世。所以无怨，也无迟疑。”